41 斥责

 

深作已经从通讯蛙处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因而当漩涡鸣人前来与他请辞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妙木山并不能替他分担些什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甘心看到自来也的死亡，却也无力改变。只能尽可能的锻炼鸣人，赠与他一身本领，期待他可以顾得自己周全。

这是乱世里，他们隐居者可以为时代变革贡献的最后的力量。

“一个人类的孩子，将迷失在这妙木山中……”

“给予这孩子蛤蟆的力量，并让他知晓预言……”

鸣人背上双肩包，如来时一样轻装简行。一阵大风吹起脑后护额的缎带，那细瘦却不屈的背影在深作眼里恍惚间，与多年前，另一个少年的背影严整重合。

“你的弟子将来会为忍者世界带来重大的变革……”

鸣人潇洒的一抹鼻子，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定或毁灭……”

深作也扬起爪子，用力的朝他挥了挥。

“前所未有的安定或毁灭吗……”他目送着少年和九尾渐渐远去，禁不住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小鸣人，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在这里为你祈祷。”

愿神保佑你。

愿神保佑这个美好如朝阳的少年。

 

 “佐井！”春野樱守在火影办公室外已经很久了。她始终难以置信，她专心致志的给人做完一场小手术后，整个时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被弹劾的纲手大人不知所踪，新上任的团藏还没有现身，明显知道内情的佐井也仿佛故意躲着她似的，到处都找不到人。

她咬咬牙。想想看，佐井现在已经是最贴近火影的直系下属了，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一个，不是吗。

“佐井！你站住！”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佐井的肩膀，不均匀的呼吸暴露了她内心的愤怒。

佐井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来打量她，樱被他那冷漠的神情刺激了一下，猛地放开了手。

佐井也变了，变成他们最初见到他的样子。就像一幅没有温度的冰冷的画，美则美矣，却缺失了属于人类的感情。

“正好，”佐井突然开口道：“我也有话对你说。”

他们找了一间没人的资料室，刚带上门，樱就迫不及待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师父会被……”

“在此之前你需要知道另一件事，”佐井皱了皱眉，打断道：“团藏大人已经下达了对宇智波佐助的追杀令，雷影那边也不会放过他，只要他人还跟晓站在一起，那就是与全世界为敌。”

“怎么会……”樱震惊的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里，低声呢喃着：“佐助，佐助君他……”

“谁来，谁来救救他……”樱颓然的抓着头，拼命思索着，突然，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激动的弹了起来，兴奋到双眼都绽放着异彩：“对，鸣人，鸣人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鸣人绝不会抛下佐助不管……”

佐井漠然的盯着她，一如眼前的女孩子是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追捕佐助的事情我已经跟鸣人说过了，”佐井道：“他没有意见。”

“不可能！”樱激动的反驳回去，仿佛置身什么极冷的环境里，她抱紧自己，剧烈的颤抖着：“鸣人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鸣人，鸣人答应过我！对，他答应过我，这辈子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木叶……我，我相信他……”

“总算把你这句话逼出来了，”佐井顿了顿，缓缓道：“我是最近才接替佐助加入卡卡西班的，所以对你们的事情并不了解。包括感情，我也不是很明白。”

“但面对最近的鸣人，我总能感受到一股压抑与窒息，就像溺水一样，并且我知道，那是非常非常深沉的……悲伤。”

他神色一凛，厉声道：“鸣人对佐助的感情，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但你却……”

“别……”樱惊恐的捂住耳朵。

别说下去了。

“是你亲手把鸣人推给佐助的。”

眼泪毫无预兆的冲刷下来，樱泣不成声。那过往的天真岁月，她对于佐助的幼稚的好感，居然让她可以轻易的说出口那么不负责任的承诺。

她说：佐助，你带我走，只要为了佐助，我什么都愿意做。

佐助与鸣人之间的默契与羁绊，使她越来越像一个多余的人，如果能以这种方式在佐助心里留下一点点印记，她就能取代鸣人，成为佐助心里最特别的存在。

可是她最终没能阻止佐助离开的脚步。于是她利用了鸣人的愧疚，利用了鸣人的好感，利用了鸣人还没搞清楚自己感情前的那一份天真。

记忆里，面对她无理取闹的要求，小小的少年沉默了一会，突然一脸轻松的抱着头笑开了。

“小樱真的，真的很喜欢佐助啊……”

“我非常理解小樱现在的痛苦，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来的，这是我们一生的约定。”

明明他自己，也是一样的痛苦。却还是用若无其事的笑脸，安慰着情绪崩溃的她。并且用实际行动履行着这份承诺，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置身在危险里……

可她呢？口口声声喜欢佐助的她，为佐助做过什么？

只会去依赖鸣人。

一直不敢承认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佐助看向鸣人的眼光跟看任何人都不一样，在鸣人心里，佐助也是旁人无法取代的特殊角色。可她就是不死心就是心存侥幸的想，毕竟，他们两个都是男孩子，所以……没人会接纳那种不容于世的感情吧？

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她，就是一个硬要在两人间横插一脚的，惹人生厌的坏女人。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约定，”佐井顿了顿，垂眸道：“鸣人一直背负着跟你的约定。那东西，就像我过去被施加的东西一样……就像是，咒印。”

“……”樱泛着泪光的眸子此刻看起来有些呆滞。

“虽然最让鸣人痛苦的是佐助……”话到嘴边，佐井突然犹豫了一下，最终狠下心来，抬眼道：“但你不也一样吗？”

“晓的目的是鸣人，佐助加入了晓。”佐井淡淡道：“即使这样，你还是想把他推出去。”

“一边利用着鸣人，一边又放不下佐助……”

“够了……”樱颓然道：“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是的哦。”房门被粗暴的一脚踹开，笑的一脸没心没肺的话题主角就这么叼着一根草棍出现在两人面前。

樱在对上鸣人视线的一刹那，眼泪更加波涛汹涌。

“已经跟小樱没关系了，”鸣人说：“是我自己要去把佐助带回来。”

少女鼻子又是一酸，猛地咬住了嘴唇。

“我没有骗你啊，”鸣人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安抚一个哭泣的小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更加没法放着佐助不管了。”

佐井看着相拥的两人，默不作声。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扶正女孩的肩膀：“女孩子经常哭的话会变丑哦。”

那一刻，小樱终于憋不住，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她狠狠一拳砸上鸣人的肩膀，鸣人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灿烂的笑了：“这么暴力，真的会嫁不出去啊……”

 

42 鸣人的请求

 

“下雪了。”

卡卡西懒洋洋的趴在窗边，一句话看似自言自语，又向是对着那个倚在门边闭目养神的狐狸说的。

确实是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往下落，不一会儿，视线能及的木叶村，都被染上了素洁的白。

雪本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却能让观赏它的人微妙的有种被净化了的错觉。

屋里的谈话大抵是结束了，鸣人率先推门走了出来，随后是佐井，落在最后的小樱不知受到了什么打击，恍恍惚惚的，精神萎靡。

“哇……”鸣人走到窗边伸出手，几片雪花乖巧的躺进他的掌心：“下雪了耶……”

“呐。”卡卡西对于他们讨论了什么一概没过问，只扔给鸣人一件与自己同款的白色斗篷。鸣人顺手披在身上，心想别看料子薄，还挺暖和的。

“如果要走的话，就赶紧出发吧。”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鸣人转身对佐井道：“木叶这边就辛苦你了。”

佐井笑笑：“包在我身上。”

“有关我和鸣人这次的行动，在对‘火影’汇报的时候，帮我们遮掩一下吧，”卡卡西转身道：“就说没有任何动静。”

佐井不动声色的应下，鸣人看着他，心情有些复杂。

他知道活跃于团藏身边，又不断与纲手一派的人接触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但眼下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充满担忧的道一句：“……万事小心。”

九尾，鸣人与卡卡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雪地里，佐井转头看了看一直没做声的春野樱，有些犹豫，要不要若无其事的跟她告别。

真是头疼啊……人际关系什么的。佐井想。

樱突然开口问：“鸣人他们去哪？”

佐井怔了一下，还是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鸣人打算去跟雷影求情，让他放过佐助。”

“怎么会，”小樱难以置信的抬头：“这太乱来了，卡卡西老师也没阻止吗？”

“卡卡西老师当然知道这是胡闹。”佐井看着樱，坦然道：“所有人都明知道他在乱来，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给他创造一个机会，鸣人君就是有这种力量。”

一阵缄默，片刻，樱仰头对着前方轻轻呵出一口气，只看到一团白茫茫的水雾。

真冷啊。她想。

鸣人可以为了佐助做到这个份上，但佐助已经把自己放到了世界的对立面，纠缠下去，鸣人只会被佐助给毁了。

小樱颓然的想，如果一定要杀了佐助才能给世界一个交代，那么还是由她来做这个侩子手吧。

 

铁之国的气候不同于风之国，这里已经是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忍者们，都有点难以适应这侵入骨髓的寒意。

没办法，谁让这里被选做五影会谈的地点呢……

“停下！”匆匆赶路的佐助一行人听到香燐的呼喊立马停下脚步。

“前方能感觉到几股非常强大的查克拉……”香燐闭上眼睛努力探寻着。

佐助皱了皱眉，向前走道：“去看看。”

“不要制造查克拉，”香燐提醒众人：“对面也有感知型忍者。”

几人隐藏在丛林里，透过枯木观察着。

看清面前的场景，佐助呼吸一滞。

匪夷所思的画面。

木叶的漩涡鸣人正和雷影一行人对峙，他身后站着的应该是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以及……

香燐顺着佐助看过去，被那股充满恶意的查克拉深深震撼了一下，那种查克拉不是人类能拥有的！

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是怪物吗！

“旗木卡卡西？这是火影安排的吗？”雷影抱着膀子不爽道。

“不，”卡卡西平静道：“今日前来只有一事相求，请听听我们木叶年轻忍者漩涡鸣人的请求。”

“喂！这也太失礼了！事先没有联络就……”

雷影抬抬手打断随从的抱怨，这才正眼看了看面前的黄毛小子，又把视线转向一边似笑非笑看戏的九喇嘛，问道：“你不是人类吧？”

“谁知道呢，”九尾笑道。

“你是……尾兽吗？”

雷影的手下骤闻这话，纷纷倒抽一口冷气，拉开架式左右护在雷影周边，不远处偷窥的几人，除了佐助，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雷影沉思了一会儿，正视鸣人道：“小鬼，你是人柱力？”

“是。”鸣人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除了我弟弟，第一次见到人柱力可以这样跟尾兽相处。”雷影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听听你要说什么。”  

卡卡西松了口气给了鸣人一个眼神示意。

“佐助……”鸣人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口气里是满满的坚定：“希望您能收回处决宇智波佐助的命令。”

几人都怔了一下。香燐偷偷瞄了一眼佐助的表情，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她又顺着佐助的手臂向下看，突然发现佐助死死攥紧的拳头。

“你真敢说啊……”雷影庞大、魁梧的体型加上不威自怒的长相，让站在他面前的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我知道这很乱来，但我只能这么做了！”鸣人有些激动的喊道：“佐助不能死……我不希望因为佐助让木叶与云隐互相残杀！”

他发泄似的吼完这一通，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一瞬间画面仿佛静止了，只有雪还在不停飘落。

佐助有些复杂的看着鸣人。或者说，他们都长大后，佐助再也没有如今天这般仔细的看过鸣人。

天真，幼稚，自私，想当然，不可理喻。

雷影突然抬起脚步，直直越过鸣人向前走去。鸣人一下慌了神，拔腿追了上去，不依不饶的挡住了雷影的去路。雷影又绕过他，自顾的向前走着，鸣人再次追上去拦在他的面前，见他又要走，鸣人心一横，扑通一下跪倒在雷影面前。

他跪下的那一瞬间在佐助眼里无限放慢，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平静到空洞，他甚至清晰的听到鸣人的膝盖挤压积雪发出的声音。

那个一向不服软、不认输的鸣人，现在以一个绝对卑微的姿势跪地祈求着……

卡卡西上前一步护在鸣人前面道：“现在这个年轻的忍者，虽然笨拙，但为了云和木叶在此低头请求。雷影大人，您做为五影之一，对此作何感想？”

所有人都沉默的等着雷影的回应。雷影闭上双眼，越过两人向前走去。

卡卡西叹了口气，以一种悲悯的神情望着趴在地上鸣人，九尾则移开了视线，望着天空勾勾唇角，绽开一抹嘲讽的笑。

“求你了……！”鸣人几乎把头深深埋进雪地里：“我不想看见人们为了复仇而互相残杀，我不想看到有人步入佐助的后尘，我不想看到木叶跟云隐互相残杀！”

那是一种极度绝望的、痛苦的呐喊。

炙热的、不甘的眼泪与雪花一同坠入这茫茫雪原。少年已然泣不成声：“所以……”

他没法把这句话表达完整，只能恼怒的一拳砸进雪堆。

他正无助时，突然间，肩上传来的一股力道猛的把他提了起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鸣人震惊的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起来。”佐助立的笔直，把鸣人拽起来，看着他慌忙擦泪的样子，蹙眉嫌弃道：“白痴，不要轻易的低头。”

“佐助！”处于呆滞状态的几人被香燐的惊呼猛地唤醒，发现佐助不知何时已经与漩涡鸣人并肩而立。

 

43 疾驰的雷

 

佐助的加入使这个本就诡异的画面更令人匪夷所思了。卡卡西飞快的分析着局势，然而不管怎么分析，得出的结论都是：佐助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雷影从不是个克己的人，他很可能现在就对佐助动手。

“你小子就是宇智波佐助啊……”果然，雷影转过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他身旁的两人也拿出忍具，随时准备配合Boss出击。

“你说的对，忍者不能低头。人类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小子，为了罪犯低头，为了拯救同伴摇尾乞怜，在忍者世界这不能被称为友情。”雷影冲鸣人道。

两个随从都静默的听着，事实上，他们觉得今天的Boss有些反常，若放在平时，早就该按耐不住愤怒冲上去干掉宇智波了。但这会儿，反倒有些类似于暴风雨前的平静，说的尽是些不温不火的话。

“我要铲除宇智波佐助，那之后再由你们来结束这复仇之路吧。”雷影转头正色道：“你倒是很有胆量，居然敢自己送上门来。”

不断上涨的怒气带动空气形成飞速转动的查克拉气旋。

“小子，让你领教领教愤怒的恐怖！”

佐助不动声色的漠然拔刀，转瞬，剑身上缠绕住一层雷电，发出如同千鸟齐鸣的噪声。

“我现在很火大。”他冷冷道：“要动手吗？我不会手下留情。”

鸣人呆呆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开始反思他为了什么千里迢迢的从火之国赶来，又为了什么冒冒失失的拦住一个影级忍者的去路。

他不是为了看到雷影杀死佐助，或者佐助那双手再去沾染什么罪孽……

他曾在宇智波鼬面前大言不惭的说：我会保护木叶，也会把佐助带回去。

可现在呢？

木叶已经几经轮转动荡，大权落入了贼人之手。而佐助的恨，从鼬的身上转移到了更深广的地方，那些充满恶意的念头从来都没有彻底消除。

混蛋。

看着眼前杀气凌冽，几乎要与雪色融为一体的佐助，他突然的发现，可能他请求雷影这个事情，打从一开始出发点就是错的。

雷影不是问题根源的所在。他以为跨过丛丛险阻，靠着卑躬屈膝就能挽回些重要的东西，可他没想到的是，最大的问题依然存在于佐助这里。

也许……不是佐助太疯狂，而是这个时代已经错的离谱。不断由憎恨积累起来的鲜血淋漓的历史，使得宇智波一族尽数陨灭，毁了宇智波鼬，造就了现在的佐助。

无数念头交错只需要一瞬间，雷影的身形几乎快到让人看不清。佐助与鸣人迅速向两边撤开，而雷影的随从之一却趁机使出了水阵壁困住佐助，鸣人眼睁睁的看着雷影的手臂贯穿了佐助的胸膛。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鸣人什么也看不到，眸子里只剩下佐助痛苦的表情。

鼬杀了全族，为了保全的那个唯一。

“佐助！”他听到自己的惊呼冲破喉咙，整个人已经冷静不下来。

“别乱动，”佐助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畔，鸣人猛的转过头，看到宇智波佐助单膝跪在不远处，一双写轮眼冷冷注视着火冒三丈的雷影，平静道：“这是幻术。”

鸣人刚想说什么，佐助却静静的闭上双眼，起身朝前走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那双幽深繁复的万花筒蓦然张开，留下一句漫不经心的：“别多管闲事。”

这两人交手的速度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更遑论冒然插手了。雷影已经把自己的查克拉强化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连身体形态都起了变化。他的神经反射速度不逊于黄色闪光，但无论怎么快，一转身都会发现早已预测到他行动轨迹的佐助静静站在他身后。

那双眼睛，真的是恶心透顶……

“区区写轮眼怎么可能捕捉到我呢！”雷影暴怒，大吼一声，在一个瞬间擒住了佐助的小臂，大喝一声把佐助向地面砸去。

“雷我爆弹！”

这一招的视觉效果有些类似于表莲华的最后一式，被袭击的人头部将直接撞击地面，加上自身的重力，可以把人的整个颅骨震碎。

宇智波佐助这次死透了。两个随从想。

所有人都为佐助悬着心的那一刻，一阵幽紫色的光芒环绕着佐助幻化成形，雷影连忙后撤两步，那光影如同活物，一层厚厚的铠甲迅速附着上佐助全身。

除去嘴角的一抹血迹，宇智波佐助居然毫发无损。

“紫色的武士？什么东西……怪物吗！”

九喇嘛突然憋不住拍手大笑起来，鸣人闻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见过吧，宇智波鼬使的那招。”九尾扯了扯唇角问道。

“啊，”鸣人严肃的观察着你来我往的两人：“那是须佐能乎。”

事实上，他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亲眼看到过鼬使用这个术。对于鼬哥哥的印象，一部分是相处时的直接记忆，另一部分是鼬为他制造的虚假记忆，又混杂着他与鼬产生共鸣波动时，共通的那些记忆。

但关于鼬的一切，他可能比佐助知道的更清楚。

很快的，佐助又一次成功绕到雷影的背面，然而他一刀挥下去居然被弹开了。佐助当机立断改为正面突击，以雷遁提升威力与贯穿力的突刺电流凝聚于手上，那是他最拿手的雷切。

时机把握的分毫不差，威力也没有削弱，可即便这样全力以赴，也仅仅只触及了一下雷影表层的绝对防御。

 

44 风影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合上眼睛。再睁眼的瞬间那瞳中的纹路急剧的变化，定格之时，鲜血顺着他如玉的面庞蜿蜒而下，视线所及之处，均燃起熊熊不灭的黑色烈焰。

鸣人深知这双眼睛的厉害，却又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鼬因为过度使用，曾一度落到失明的境地，这还不是它全部的副作用，那双眼睛会不断的给身体带来负荷，开眼越早，使用者越是难以承受。

在鼬与佐助决战之时，鼬确有刻意放水。但他的身体也早已病入膏肓。

“Boss，小心！”

雷影飞速从背后向佐助砍去，佐助捂起自己的左眼，有些站立不稳。雷影一鼓作气用手臂突破了须佐的铠甲，那一瞬，佐助全身都燃起了黑炎！

用天照制作而成的，以攻为守，所向披靡的绝对防御。

雷影大喝一声拔出自己的手臂，可沾染上那黑焰，这条手臂已是废了。

“喔……”九尾兴奋的调侃道：“左眼是天照，右眼控制天照的形态变化，忍者世界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鸣人点头附和道：“看起来，佐助比鼬哥哥更擅长使用黑炎。”他上前一步，严肃道：“但这场战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你阻止？”九尾笑着抬眼，薄唇轻启：“晚了哦。”

雷影骤然腾空的身影把众人都惊住了，鸣人猛地抬头，瞳孔一阵紧缩。

“给我别小看雷影！”瞄准黑炎的破绽，雷影狠狠一拳使得佐助整个身体飞了出去，坠地咳出一大口血。

雷影乘胜追击，一跃而起，来不及了——

“炎遁·加具土命。”

佐助一把捂住左眼，右眼睁开的瞬间，黑焰飞速向雷影延展而去。

这是他最后的抵抗，也是一种警醒和忠告。同归于尽，一旦被击中，不论是雷影亦或佐助，都再无生还的可能。

但仇恨让雷影义无反顾。

漫天的黄沙一瞬间席卷了大地，在这片冰雪覆盖的国土上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却成功的阻止了丧失理智的两人。

“我爱罗！”鸣人惊呼。

“砂瀑我爱罗……”佐助的呼吸还没有平复，捂着一只眼冷冷的看我爱罗。香燐连忙冲向佐助，鸣人怔怔，最后站定在我爱罗的身旁。

手鞠和勘九郎紧随风影身后到来，局势的混乱让他们出了一身冷汗。

晓，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拷贝忍者卡卡西，雷影，再加上风影我爱罗……

“为什么妨碍我，风影！”雷影怒发冲冠：“没理由的话我饶不了你！”

“你会死的。”我爱罗莹绿色的眸子波澜不惊，视线从鸣人转到了狼狈的佐助。

“而且，我有话跟宇智波佐助说。”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怔了一下。雷影闷哼一声，也不知是否接纳了他这个说法。

“你的眼神还是跟从前一样，追求力量，充满憎恶和杀意。”我爱罗抱着胳膊，居高临下道：“执意复仇什么也解决不了，你还来得及，不被憎恨吞噬，不要把自己关在黑暗的世界里，不然……你会没法回头的。”

这些东西，真的是我爱罗的肺腑之言。

他曾很多次想过，如果没有漩涡鸣人的话，他大概会成为比宇智波佐助更可怕的怪物。一个怪物，一个无情的杀手，一台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如果，没有鸣人的话……

佐助的冷笑打破了他的回想，少年的笑容非常刺眼，神情又傲慢的不可一世：“然后呢？”他仰头反问道：“我回来，又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鸣人失望的看着他，有些丧气的握了握拳。看到佐助病态的反应，勘九郎警惕的劝道：“别说了我爱罗，如果能说服他，鸣人就不会失败了。”

他就是个疯子。

手鞠瞥了一眼看不透在想什么的我爱罗，谨慎道：“他是罪犯。”她特地强调道：”跟你不一样，我爱罗，他跟你不一样，他没有未来了。”

他没有未来了。

鸣人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

“我们很像，都是经历过这个世界黑暗的人。”我爱罗没听见一般，顿了顿道：“所以，即使再小的光明应该也能看见，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说完，他的目光轻轻飘过身侧的鸣人：“其实我很羡慕你，宇智波佐助。”

“呵……”佐助宛如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抬眼，挑衅般的看着我爱罗，启齿轻笑道：“而我早已经紧闭双眼。”

拒绝光进入世界，是因为他早已紧闭双眼。

嫉妒吗？觊觎吗？愤怒吗？

可他是我的。佐助想。不用这么假惺惺的装出一副可怜他的样子，我爱罗对鸣人抱着什么样肮脏的心思，他心知肚明。

我爱罗面无表情的俯视笑的张狂的佐助，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心的同情、悲悯起了这个少年。

我爱罗已经得到了救赎，学会了珍惜和守护。成熟了，稳重了，长大了。而宇智波佐助，仍然固执的把自己关在牢笼里，一惊一乍的防范着来自任何人的关心与好意。

可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动物，明知抵抗不了，他又顽强的抗拒着与任何人产生感情。

究竟是太过傲慢自负，还是骨子里认为自己不配被爱呢？

快点长大吧，宇智波佐助。我爱罗面无表情的想着：现在的你，的确配不上我的光。

僵持中，香燐突然感知到什么似的拽上了佐助的衣袖：“佐助，找到团藏了。”

 

45 佐鸣VS团藏

 

香燐话音刚落，佐助已长剑点地飞速冲了出去。雷影自然不依不饶，手起刀落间直接砍掉了自己附着着黑炎的手臂，拔腿就要追上。

没有人看清男人的身形，他就这么虚晃一下，便轻易而散漫的挡在了一个向来以“速度”著称的影级实力的忍者面前。

雷影的两位随从怔怔的说不出话。我爱罗抬头望了望鸣人追着佐助消失的方向，也冲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为什么！”雷影暴跳如雷，气势如虹：“为什么妨碍我！我要宰了那个宇智波小鬼替我弟弟报仇雪恨！”

“你宰不宰了宇智波的小鬼都跟我没关系，但是啊……”男人一回头，一双狐狸眼睛笑得波光流转：“把我家的小鬼也掺和进去，就不太好了……”

他特地强调出了几个重音，我爱罗终是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轻佻的对他挑了挑眉。

“是他自己跑来求我！”雷影愤愤的一转头，吼道：“你呢！你又为什么阻拦我！风影！”

“冷静点。”我爱罗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徐徐道：“这涉及到木叶高层的纠纷，你现在去只会惹祸上身，不如放一放，等他们了事再找宇智波算账也不迟。”

“这才对嘛~”九尾丝毫不顾眼前紧张的气氛，居然嬉皮笑脸，哥俩好似的一把揽住了雷影的肩膀。雷影眉头一拧正要发作，就听他在耳边低语道：“本大爷好心告诉你啊，八尾还活的好好的呐……”

 

鸣人一路追着佐助，一直追到了座偏远的石桥边，才看到半蹲在一块石头后观望的香燐。她的样子不太对劲，黑色罩袍下的身躯不停发出一阵阵微颤，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懵了。

风很大，破损的桥面上对峙着的两人，正是忍之暗的代名词团藏与大名鼎鼎的S级通缉犯宇智波佐助。

鸣人直接绕过香燐走上前去，他深呼吸让冰冷的空气涌进肺部，刺醒他发热的脑袋。当他走到佐助身边站定后，才看清团藏解开了的右臂绷带下的情景。

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全身只用了几秒。那密密麻麻布满手臂的湿漉漉眼球还在来回转动，此情此景，鸣人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

写轮眼，满满一手臂活着的写轮眼。

按理说，漩涡鸣人只是一个外人。可连他都不可避免的产生这么大的抵触，他实在没法想象佐助看到这样一条手臂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至少，佐助已经冷静了下来。

“宇智波佐助，然后漩涡鸣人吗。”团藏毫不留情的抬手斩杀了身边的两名侍从，只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混蛋！”鸣人愤怒的捏起拳头，不过却被佐助打断了。

“你右手上的眼睛，”佐助清冷的声线中藏着抑制不住的戾气：“解释。”

“发生了很多事情啊……”团藏笑笑。

“够了，我已经决定要杀了你了。”佐助摇摇头。在这血淋淋的事实面前，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只会徒增憎恨罢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包括你在内的木业上层命令宇智波鼬抹杀宇智波一族，是真的吗？”

面对质问，团藏沉默半晌，出其不意的俯冲过来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佐助的须佐能乎上。佐助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须佐抬手捏起团藏，人类在它手里显得无比渺小，仿佛一只脆弱的蚂蚁，随时可以捏死。

“我再问一次………是不是真的！”得不到回应的佐助终于不耐烦，手下再没有轻重，团藏被捏的直接喷出了一口血：“我在问你是不是真的！”

这么暴戾的佐助……鸣人有些震惊。

“鼬临死前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吗？”团藏不动声色的看了鸣人一眼，淡淡嘲讽道：“我本以为他不是这样的人。冷血的忍者也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啊。”

鸣人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体会到佐助的心情，所有那些不堪入目的阴暗的情绪带动他的身体，飞起一拳朝面前的人砸了过去：“住嘴，不许你再提起鼬！”

转眼间，团藏已悄然抵达了两人顶头的断崖上，居高临下的沉声道：“自我牺牲，才是忍者本来的面目。不止是鼬，世上很多忍者都是这样。”他看向横眉竖目的鸣人，淡漠道：“拯救世界不是说说漂亮话就行，漩涡鸣人。多亏了他们的牺牲，和平才得以维持。但，鼬向你说出了秘密，他也就背叛了木叶。”

佐助没等他说完就抬手抛出三发苦无，可惜均被拦住。而且在接下来的缠斗里，他们发现自己的任何的攻击，最终都会被无效化。

这极度不合理。

鸣人沉下一颗浮躁的心，闭上双眼。无尽的自然之力在他身边凝聚，象征着仙人的脸谱渐渐出现在面上。

“怎么样。”佐助的视线仍紧锁高处的团藏。

“查克拉的流向很安定。”鸣人判断道：“不是幻术。”

“天照！”鸣人话音刚落，佐助便睁开双眼发动了瞳术，不堪重负的眼睛以鲜血发出抗议，鸣人担忧的喊道：“须佐能乎加上天照太勉强了！”

“佐助！背后！”观望中的香燐心跳骤停一拍，不顾一切的起身喊出声。

“风遁，真空玉！”

霎时间天崩地裂，飞沙走石。鸣人拼命去抓却没能够到佐助的一片衣角。跌进悬崖的佐助没有惊慌，飞快的空中结印，通灵出一只盘旋的雄鹰来，自己则稳稳的踏在了鹰背上。

“天照，很久不见了……”团藏拂了拂衣摆的尘土，道：“不愧是鼬的弟弟。对你来说，鼬的真相并不重要，你只是想找人随便发泄憎恨罢了，你让宇智波一族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佐助的顺利脱险让鸣人松了一口气，但团藏厚颜无耻的演说却让他怒从中来，即刻大声反驳道：“少在那假惺惺的谈什么和平！你手臂上的写轮眼就玷污了这两个字，你只不过是个自私又虚伪的骗子！”

佐助已经乘鹰逆风而上，草雉剑出鞘化解了团藏的攻击，旋风中隐藏的手里剑在他的剑刃上旋转几个来回，改变轨迹飞了出去。

“啊呀，这是打偏了吗……”

毫不理会团藏的挑衅，佐助脚踏灵兽欺身上前，刀柄一推，团藏闪躲不及便改变策略以攻为守，伸出右手掐住了佐助的脖颈。

鸣人突然注意到佐助先前抛出去的手里剑，他们都以为是打偏了，可现在看来，那路径……居然是冲着团藏的右手去的！

不愧是天才。

直接命中。团藏的右臂就这么断落在地，鸣人屏息，看到那截断臂慢慢的消失了。

一阵寒风卷起积雪，佐助仰头眯了眯眼睛，发现完好无损的团藏又站在了他们头顶的悬崖上。

为什么？

鸣人有些惊异，仔细的观察着团藏身上细微的变化。他突然间注意到，并不是没有变化的，团藏那右臂上的写轮眼，撑不住困倦似的，缓缓闭合了一只。

佐助掐准时机，双目一瞪，一个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定在团藏背后，大量的黑色乌鸦遮天蔽日。他踉跄着回头，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那人护额上一道深深的划痕，不怒自威，优雅的立着。

——鼬？

不，不可能，我居然中了幻术？！

团藏飞速的思考着，身后的幻影缓缓吐出几个字：“去死吧……天照。”

佐助一定会在这个瞬间袭击他。团藏想。

果然，他的余光捕捉到了身后持剑袭来的佐助，团藏嘴角一挑。

在剑尖距团藏的心脏只有几毫米的地方，佐助的身形突然一顿，赤红的纹路从他脚下蔓延攀爬，迅速布满了他全身。

佐助突然发现，他动不了了。

“能让我中幻术值得夸奖。但跟鼬那能自由操纵幻术时间的月读比，真是天差地远。”团藏大喝一声：“解。”

“佐助！好机会！”不明情况的鸣人焦急的大声提醒了一句，但他很快注意到了佐助身上的异常。

是束缚行动的咒印！

团藏转过身直对佐助，口中念念有词，双手飞快结印，鸣人顿觉大事不好，立马飞身向他们扑过去，因为现在的佐助几乎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动弹不能，佐助咬牙切齿，难以置信他可能就这么完了。

快动起来，快想对策。他一遍又一遍的命令着自己，用意志力与咒印抗争着。

“鼬，为什么留下这种垃圾的生命……”团藏惋惜道：“看吧，看清楚这家伙的狼狈相，他是你唯一的败笔不是吗！”

团藏的右手直直掏向佐助的胸口，温热的鲜血四溅，佐助蓦地睁大了眼睛。

刹那间，天地无声，只有手掌穿透肉体的闷响，震的人头昏脑胀。

鸣人咳出一口破碎的血沫，一眼看过去，团藏的手几乎整个刺透了他的左胸，仙人模式解除了，鸣人猛的发力踹上团藏的腹部，团藏后退几步，手腕不得已拔离鸣人的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就这么突兀的显现出来，大片大片的血淋漓了他们脚下的茫茫雪地，也映红了佐助的眼。

再也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的捂住伤口。他现在如同一条缺氧的鱼，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着。

可以感觉到意识一点一点的抽离，生命的热度被每一次呼吸带走。

鸣人现在没有什么念头，只是觉得有点亏。他想：宇智波佐助，年少的你放下了血海深仇，挺身为我挡去利刃，我就此铭记于心，以后为你哪怕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

可我欠你的命，早就还给你了。所以这次，是你欠了我。

意识逐渐模糊了。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无奈的笑笑想：爷可是很大方的，就不跟你计较了吧……

他的表情刺进了佐助的双眼，又如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还嫌不够似的狠狠剜动几圈。

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佐助想起那一年的终焉之谷，他也曾毫不留情的伤害过鸣人。他的手穿透鸣人胸膛的一刹那，鸣人也这样笑了。

无奈，同情，释然。

那场景宛如一个噩梦，不知何时就会在脑海里上演。他把伤成那样的他扔在了雨地里，不知道漩涡鸣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宇智波佐助花了足足四年时间，直到生龙活虎的漩涡鸣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稍微摆脱了那个日夜不休的梦魇。

噩梦在这一瞬重现。

“倒是忘了，这还有鼬的另一抹败笔呢……”团藏突然抬手再次冲鸣人袭来，佐助的眼睛猛地张大，须佐能乎的威力成倍增长，直接把团藏给弹飞到悬崖外。

香燐猛地站起身，震惊与惶恐让她坐立难安。这一刻的佐助，查克拉如同雷电交加的雨夜里的一片汪洋，凶险到一旦靠近，连灵魂都会被吞噬的程度。

她握拳于胸前，在冷风中瑟瑟发着抖。

佐助气喘吁吁的半跪下，扶起鸣人的头放在他的肩膀。

香燐看着他们，只觉得冷，透彻心扉的冷。

“香燐。”佐助突然出声唤道。

“香燐！”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香燐又被佐助一声压抑着烦躁暴怒的吼声猛然惊醒，她忙跃上悬崖。

“救他。”佐助说。

“救救他。”

那语气里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让香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