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复仇
男人于黑暗中静坐着,姿态并不端庄,反而闲散随意。黑底红云的长袍就这么披在身上,有着一道划痕的木叶护额印证着他叛忍的身份。他用手腕撑着脸,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些浑浊的光影。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在放空自己的灵魂。
维系这个姿势许久,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映入他的眼帘。他努力的聚焦,终究也没能看清那人的脸。
但他十分清楚来人的身份,那是他唯一的弟弟,也是宇智波灭族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男人不知想起了什么,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合上了双眼。细看下,他的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那双写轮眼,你能看多远呢?”
这就是一场战争的开场白。在硕大的宇智波是族纹下,血脉相连的两人将要展开一场残酷的厮杀,这让鼬觉得格外讽刺。
佐助强迫自己沉住气,冷道:“我能看到的,就是你的死亡。”
“……”鼬垂下眼帘,语气没有什么波动:“是吗?那么……”
“佐助,把你看到的场景重现给我看吧。”
佐助忽然觉得耳后生风,仓促间挡住了鼬的进攻。他这才惊觉,神不知鬼不觉中,鼬早已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来我往间,佐助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后撤结印使出一招千鸟流,鼬轻易的躲开了,然而佐助转瞬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电火雷光间,鼬突然看清了弟弟脸上那扭曲狰狞的笑。他居然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佐助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用短剑利落的穿透了鼬的胸膛,鼬踉跄两步跌落下来,鲜血缓缓渗透进干涸的地面。
“你稍微变强了呢……”鼬抬起头,试图再次看清佐助的脸。可这么近的距离下,佐助在他眼中依旧是个模糊成一团的影子。
“鼬,最后有件事要问你。”佐助的话才说了一半,鼬颤巍巍伸手指向一旁。佐助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顺着他的两根手指向对面望去。
那一侧的石台上,宇智波鼬坐姿优雅,单手托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一切。好似刚刚的一场较量,在他眼中只是一场滑稽的闹剧。突然间,剧痛使鼬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他的胸口再次被草雉剑贯穿。原来刚刚与他周旋的不过是佐助的蛇分身,本体早已看破鼬的幻术,按兵不动的埋伏着。
鼬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你没能杀死自己最珍惜的人,带着这样的半吊子觉悟,就来杀我了吗?”
“那用你的万花筒来杀我试试啊!”佐助毫不留情的推了推刀刃:“我说过有问题要问你啊,混账。”
“你把一族杀光时,我年龄尚小。但回想起来,即便是你,也不可能仅凭一个人杀光整个警务部队。”
“你,察觉了啊……”鼬染血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人都依靠自己的认知活着,且自以为那就叫现实。但知识与认知本就是模糊不清的东西,现实,也可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鼬把头往后仰靠上椅背,缓缓道:“人都是活在自己的执念中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佐助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如此暧昧不明的暗示让他焦躁难耐,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切都是你片面的认知而已。”鼬面带疲色,瞥向身后的人道:“就像你过去认为我是个温柔的好哥哥,你认为我必须以死谢罪,你认为漩涡鸣人是你吃死了的东西。”
他的直言不讳更让佐助难堪。佐助把足以致命的大量电流导入剑身,怒吼道:“现在我的眼睛,能看穿你一切的幻术!”
鼬无奈的笑笑,语气中居然藏着些许的宠溺:“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你这句话,我暂且记下了。”
眼前的人影慢慢消散,幻术褪去,两兄弟仍保持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对峙着。此前种种不过是他们用幻术对彼此的试探。
鼬从石椅上起身,一只随性垂吊在前襟的手使他看起来尊贵典雅。
“万花筒写轮眼,这种眼睛很特别。从开眼起,这双眼就不断的迈向黑暗。使用越多,就越会被封印……总有一天,会失去光明。”他对着佐助模糊的面容,陈述着写轮眼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
“失明……”佐助皱皱眉,问:“这就是为得到控制九尾的力量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鼬没有回答,只稍微动了动小指,垂下眼眸道:“咱们稍微来聊一聊往事吧……”
佐助一惊,发现身边的一切景物都极速向后退去,他已深陷鼬的幻术世界中。
鸣人恍惚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山谷,是佐助的哥哥,宇智波鼬救了他。
他努力调动自己的四肢,眼下这种感觉就像“鬼压床”,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眼睛。
如果这一切都是“现实”而非梦境,如果鼬的记忆才是所谓宇智波灭族的幕后真相……
那么,鼬没有错,木叶没有错,佐助没有错,他们都站在自己的立场做了看似正确的事情,那错的究竟是谁呢?
他想不明白,理不明白。如果这一切,都是人生中的一场测试,那到底谁能给他一份标准答案参考?
这一切问题,他没法在短时间内找到答案。但是他清楚,如果就这么停滞不前,当他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譬如佐助复仇成功,或者鼬失手杀了佐助……他一定会后悔、懊恼。
“哼……”忽然,一声冰冷的讥笑声传来,闻声,鸣人居然有些惊喜。
“小九?”面前只有无尽的黑,鸣人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问道:“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蠢东西。”九尾嗤笑道:“我的力量还没有恢复,短时间内不能具象化在你面前。”
“原来如此!”鸣人恍然大悟的以拳击掌,那迟钝的模样在九尾看来十足的欠揍,恨不能直接给他一爪,问他:你以为我是为谁才搞成这副样子?
不过,某只傲娇的狐狸这辈子都不想让鸣人知道这件糗事。
“小九,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啊……”少年挠挠头,道:“鼬哥哥好像给我施了幻术,你知道我最不擅长对付的就是幻术了,现在醒都醒不过来……”
“你怎么那么没用……”九尾嘴上不饶人,但仍帮鸣人摆脱了幻术的操控。
没来得及道谢,鸣人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眼睛,虽然全身充斥着深深的疲惫感,他还是强迫自己赶紧行动,不浪费九尾为他争取来的宝贵时间。
鬼鲛早已在门外等候,见他慌慌张张的冲出来便问:“你去哪?”
鸣人怔了一下,这是他恢复记忆后第一次面对鬼鲛。尽管这些时日他们是朝夕相处的同伴,但他骨子里仍是漩涡鸣人,与晓势不两立的九尾人柱力。
鬼鲛一直没认出他的真身,鸣人觉得应该是鼬从中做了某些手脚。联想到鼬可能正与佐助对战,他急切的问:“宇智波鼬在哪?”
鬼鲛挑挑眉,觉得鸣人的气势微妙的不同以往,不过他还是压下疑惑道:“在宇智波据点。”
22 须佐能乎
佐助因左眼被哥哥生生剜去的幻觉而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但也以此为契机摆脱了鼬的月度。他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扭曲的微笑。
与此同时,鼬受到万花筒写轮眼的反噬,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比佐助更加糟糕。他捂住左眼,死死的盯着佐助。
弟弟的才能已经超乎了鼬的想象。在月读被破解的瞬间,双方都明白,幻术的对抗已经毫无意义了。
鼬飞速结印,佐助本能的察觉到危险,扬手召唤一枚巨大的影手里剑,他的本意是阻止鼬的结印。但令他诧异的是,鼬竟然真的硬生生吃了他这一招,被回旋的暗机关正中左腿,血流如注。
“刚刚月读的副作用?你迟钝了不少啊。”佐助乘胜追击,鼬已经缓过一些,躲避雷切破墙而出的同时送上一记豪火球,佐助开启了咒印,以厚实的肉翼挡住了熊熊烈火。
两人一路打到房顶,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佐助因咒印获得的微弱优势没有持续多久,鼬站立的地方,所有的火焰都渐渐化作黑色,赫然组成一个万花筒的形状。鼬的左眼再度开启,细密的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他视线所及之处,均迅速燃起不熄不灭的黑火,佐助不顾一切的奔逃,但黑炎依旧触及了他的肉翼。他痛苦的大叫一声,生生翻滚出几十米远。
佐助已经没有查克拉了。
雨一滴一滴落下,在水泥台上留下几处印记。慢慢的,水渍越来越密集,直到整片大地都身处汪洋。天照带来的热气蒸腾着,自然的力量正在天空中汇集。
佐助仰躺在地,手臂搭在脸上,这般绝望的境地里,他竟然笑出声来。
鼬微微喘息着,密切注视着佐助的一举一动。此时,少年已经凭着顽强的毅力与一股不服输的劲爬了起来。
佐助垂下头,冲阴云密布的天空伸出手臂,张开手掌,空中的雷电竟全部任他差遣,源源不断的汇集到他手中。
“麒麟!”
这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少年,最后的杀手锏。因而当宇智波鼬从一片废墟里残喘着爬出时,他几乎忍不住要惊恐的叫出声来。
“这就是你全部的术了吗?”鼬的喉头翻涌着一股腥甜的血味。他强撑着一口气站起身来。有红色的光芒从他周身散发,逐渐扩大,直到将他整个的武装起来。虚幻的影子集结成一副坚固的铠甲,忠诚的保护着自己的主人。
“听好了,当你同时具备月读与天照两种能力,这个术就会寄宿在你的眼中。”
“须佐能乎。”
鼬一步步的靠近着佐助,佐助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他不想再面对自己惨败的事实,然而大局已定。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崩溃的佐助没有考虑后果,一阵雾气氤氲后,大蛇丸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战场。
他发出一阵扭曲的笑声:“多亏了你,佐助用来抑制我的查克拉用尽了,我……”
话还没完,大蛇丸神色一变,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低头发现一把鲜红的利刃已然穿透了他的心脏。
大蛇丸愤怒的瞪着宇智波鼬,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而鼬却从始至终保持着一副淡漠的样子。
十拳剑,一旦被刺中,就会永远被封印在幻术世界里,不得超生。
那是传说中的圣灵器,谁也不知道宇智波鼬何时得了它,又准备用它来做什么。
大蛇丸已经不成阻碍,鼬每靠近一步,佐助都惊惶的后撤一步,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他不甘,不甘就这样死去。死在这个罪大恶极,杀他全家的恶魔的手里。
鼬前行的速度极慢,一小段距离他仿佛走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没有退路的佐助贴在墙上,愣愣的看着鼬抬起手臂,朝他伸出两根染血的手指。
他心想:完了,他一定会挖去我的眼睛。
鼬的手指在空中顿了一下,最终定格在佐助的眉心。他静静看着佐助,神态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佐助的脸慢慢清晰了起来,鼬满足的笑笑,俯身在佐助耳畔轻声说:
“原谅我吧,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佐助傻傻的听着,直到鼬栽倒了下去,他才慌张的伸手想去扶,可那人的口鼻都涌出大量的血,佐助猛地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慌,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任鼬慢慢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复仇成功了。
宇智波佐助抛弃了故乡,抛弃了伙伴,抛弃了鸣人,而今天,这一切牺牲都有了回报,他终于打破了鼬的不败神话,替一族报了那血海深仇。
佐助表情呆滞的放空自己,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23 话别
药师兜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散落在地上的蛇鳞,完成这一切后,他转身蹲在昏迷的两兄弟身边,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他刚刚架起佐助,一簇黑炎猛地从他身边蹿出,仓惶躲开回头一看,发现宇智波鼬居然还在苟延残喘。
鼬的视线没有焦距,兜不确定他还有没有意识。虽然他挺好奇鼬拖着这口气在等着谁,但这个趋近完美的男人是最大的变数,若放任不管,很可能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兜正打算下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他咬咬牙,只好带着佐助撤退。
来的是鸣人。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是佐助赢了。
他走上前去让鼬倚在自己怀里,试图捂住鼬不断渗血的伤,表情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一个人的体内到底有多少血,能经得起这样一刻不停的流。
徒劳。他终于放弃,抬起袖子在鼬的脸上拭了拭。鼬哥哥在他心里永远是个充满魅力的人,实在不适合这副狼狈的样子。
“鸣人。”鼬说话的时候嘴里涌出了更多的血。鸣人打了个哆嗦,颤声道:“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回木叶疗伤。”
鼬隐忍的咳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笑了。
“看我的眼睛。”他说。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鸣人恍然进入了一个虚构的世界,这里的景色太美了,让人不禁觉得这里是没有纷争、没有仇恨、没有鲜血、没有厮杀的世外桃源。
鼬闲散的坐在回廊上,姿势依旧优雅。他冲着鸣人招了招手,鸣人揉了揉眼睛,机械的走了过去。
“鸣人,我没有时间了,这样可以跟你多呆一会。”鼬笑着耸耸肩,丝毫没了平时稳重老成的样子,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温柔可亲的邻家大哥哥。
鸣人不禁想:究竟那种模样才是鼬真正的样子呢?
“坐。”鼬把鸣人揽坐下来,鸣人倔强的梗着脖子,说:“你骗我。”
鼬愣了愣,抱歉的笑道:“对不起。编造了你的身世,是我的错。但那段时间局势复杂,佩恩盯上了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回木叶。”
“我没说这个。”少年闷声道:“你答应过我的,宇智波鼬。”
是谁说:不会什么事都自己扛,不再使用万花筒写轮眼,以后要好好在意自己的命?
“你是个骗子。”
“对不起。”
“你说过不再道歉的。”
“……”鼬实在不知道该回什么才好了。
“别恨佐助,好吗?”鼬亲昵的揽住鸣人的肩膀:“鸣人,佐助他是个用情很深的人。如果他不是太爱他的家人,他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恨我。我能用恨引导他成长,全因佐助还很单纯。”
“佐助一点也不单纯。”少年兀自打断了鼬:“佐助有自己的想法跟判断。鼬哥哥,如果你能多信任他一些,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鼬的眼神黯了一下,故作轻松的刮了刮鸣人的鼻子道:“平时看你傻乎乎的,没想到有些事情看的挺通透。”
鸣人不满的撇撇嘴,脑袋滑到了鼬的腿上。
“如果佐助愿意回村,那再好不过。如果事情完全相反,你要怎么办?你能在木叶和佐助之间做出选择吗?”
“我会保护木叶,也会带回佐助。”
“理想主义,”鼬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鸣人的脑袋:“忍者被称作忍者,就是被迫要做出一些残酷的选择。”
“……”鸣人沉默半晌,有些呆滞的说:“可我没有别的选择啊。”
听到这句话,鼬蹙起眉头,心里明白鸣人把自己逼到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死胡同。这让他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的重任,他在鸣人身上看到了这种趋势,更加令人绝望的是,他已经没法再陪着他,告诫他了。
漩涡鸣人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鼬,我想知道宇智波灭族的真相。”
鼬叹息道:“那天你跟我记忆共通了,你看到的都是事实。”
“木叶的暗号术式是三代爷爷为你留的,所以你才能自由进出。”少年缓缓道。
“嗯。”
“你带我回去,是故意引起卡卡西老师的注意……”
“他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鼬说:“这是我对未来的一个预测,如果纲手五年内出了差错不能再任火影,我希望卡卡西能全力争取出任。因为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真心接纳佐助。”
“……”鼬的深思熟虑完全超出了鸣人的想象,仅仅是些琐碎的小事,他都可以步步为营。
半晌,鸣人骂了句:“老狐狸。”
“其实,我有点不能理解高层的想法。”鸣人说:“你让我知道,原来我拼命想保护的木叶,也存在着那么多的不美好。”
“鸣人。”
鸣人抬眼,鼬的额头轻轻与他相抵:“原谅我吧,最后一次。”
看着鼬转红的眼睛,鸣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挣扎起来,一只黑色的乌鸦硬生生钻进了鸣人的嘴巴,与此同时,与鼬有所交集的生活片段一点一点从他的记忆中抽离。
他不能忘记,他不想忘记。
除了漩涡鸣人,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宇智波鼬的好了。
“希望你永远不要有用到这力量的那一天。”鼬叹息着拥了拥昏睡的少年,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闷雷炸响,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废墟之上盘旋着成群的乌鸦,久久不肯离去。
雨水很快洗刷了一地的鲜血,
卡卡西三人赶来时,鸣人已经醒了。他独自坐在冰冷雨中,身体向前倾去的时候,卡卡西已经瞬移了过去。
少年稳稳趴在了他的背上。
“卡卡西老师……”
“我知道,鸣人。”卡卡西的语气坚定而温柔:“我们回家。”
24 封印
“结界散开了。”女子收回探测的手,回首示意身后的男人。佩恩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气息却冰冷的吓人。
“不必追了。”男人向前走了两步,入眼的尽是断壁残垣和那被雨水冲淡了的血痕。
宇智波一族充满阴谋和鲜血的腐臭的历史,将随着鼬的死亡永远埋葬。
“这是针对我们的结界,写轮眼才能破解。”男人也伸手向前探了探,漠然笃定道:“九尾已经被木叶的拷贝忍者带走了。”
“临死前还是机关算尽。宇智波鼬,不拘泥于狭隘的一族和村落,他是个热爱和平的真正的英雄,可惜选错了路。”
“……”女子垂下眼眸,表情看起来有些隐隐的哀伤:“长门,你去哪?”
“找个地方凭吊一下鼬。”
“佐井,你照看鸣人一会,有情况马上喊我。”樱试了试鸣人的额头,确保烧已经退了才起身散开头发,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放松一会。
失踪近半年的鸣人被卡卡西班带回,很多探病的人都被纲手拒之门外。火影连夜给鸣人做了身体检查,确认没有大碍后才交给樱护理。
于情于理,樱都不会怠慢。鸣人比起以前瘦了,她无法得知这半年来鸣人遭遇了什么,只能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希望他快些好起来。
佐井抱着画板坐到了鸣人身边,停笔的时候,他一垂眸,刚好对上鸣人的视线。心中一时涌出很多复杂的情绪,思付半晌,佐井还是冲鸣人笑了一下。
鸣人锤了佐井一拳道:“不想笑就别笑,笑的可真假。”
“不,这是发自内心的。”佐井又拾起笔开始涂涂画画:“二十秒,不要吵我。”
“哈?这是你面对失而复得的亲爱战友该说的话吗?你的良心呢?”
“喂你到底在画什么啊我说!”
佐井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你的小丁丁。”
鸣人怔了一会儿,脸腾的一下红了,准备爬起来给佐井点颜色看看。不过他的架势还没起来,就被一句怒吼吓的缩了回去。
“小、小樱——”鸣人吞了吞口水,冲樱身后的卡卡西与纲手投去求救的眼神。然而那两个人只对他笑笑,全然没有帮他的意思。
鸣人撇撇嘴,心虚的对樱笑笑,他没想到的是樱突然俯身搂住了他。
“鸣人,你这混蛋……还知道回来啊。”
鸣人缓了缓神,无奈的叹息一声,轻轻回抱住她。
很多人一旦错过了,就注定了一生的萍水相逢。他们都不再年幼,也早已懂得了这世间注定事事不尽如人意的道理。
“别哭啊,我回来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得很嘛。”鸣人安抚她一会儿,突然正色道:“对不起,这次也没能把佐助带回来。不过小樱,我们一生的约定我永远都不会忘的,你放心,我一定把佐助那个混蛋给揪回来。”
纲手上前一步道:“佐井,小樱,看到鸣人醒了你们也该放心了,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问鸣人。”
那两人前脚刚走,鸣人就忍不住出声问:“佐助他——”
纲手瞪了鸣人一眼:“佐助佐助,你就知道佐助。”
鸣人撇撇嘴不再说话,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卡卡西走到一边,把玻璃全都打开,风一下子涌了进来,吹散了空气中的些许沉闷。
“鸣人,失踪这半年的经历,你还能记起多少?”纲手问。
鸣人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我没控制住九尾,然后,我掉下去了……”
“然后我好像碰见了什么人……最后莫名其妙的,鼬竟然死在我的怀里……”
说到这鸣人突然颤抖起来:“血,好多血……”
纲手摇摇头,拍拍鸣人的肩膀,叹息道:“不要勉强自己去想了。”
“他的记忆被封印了。”卡卡西抬手揉了揉鸣人的短发:“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封印。”
纲手斟酌片刻,接道:“而且九尾的波动也很奇怪。这都是宇智波鼬干的吗?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如先让鸣人休息吧。”
纲手叹了口气,表示也只能这样了。她转身准备离开,鸣人却突然出声问道:“婆婆,鼬死了,佐助怎么样了?”
纲手怔了怔道:“鼬死了,佐助复仇成功了。”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鸣人一字一句的问。
“这个恐怕你要亲自去问他了。”卡卡西笑眯眯的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养好身体,不管你想做什么,病怏怏的可不行。”